Mocha清识

我糖超棒der！本子我们就慢慢来吧XD

甜糖山:

*给 @Mocha清识 的g，听说今天周黄日，择日不如撞日地发了

*一贯略霸总的天哥和不可剧透的楷楷

众所不知，周泽楷除了是S大法律系的高材生外，私下还有点舞文弄墨的业余爱好。但既然连他的同寝好友江波涛都不知道这事，那么黄少天就更不可能有机会知道了。

本该如此。

但丘比特突然有一天萌发了善心，看在某个黄毛青年天天诚心祈愿恋爱心想事成的份上，决定帮他把那颗漂泊已久、无家可归的红心引上正确的轨道。

于是他就这么说偶然也不偶然地，在一次百无聊赖地扫文中，发现了RY文学网上有个疑似周泽楷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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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才发出去不久，周泽楷就开始后悔一时兴起把生活中的事写进了小说里。虽说只是两个人之间的寻常斗嘴，写出来似乎也没什么。但毕竟这隐私有他的一半，也有黄少天的一半。良心的谴责战胜了突然被投了一百打赏的得意，周泽楷默默地拉开界面，决定把新发的短篇给删了。

他忽然发现评论区新增了一条留言。

你烦不烦你烦我不烦：小顾可爱，想日。

周泽楷：……

以自己为原型稍加润色的角色被做出如此评价，周泽楷更觉懊恼。忿忿把文删掉的同时，他顺带把这个审美观很有问题的读者拖进了黑名单。

那厢一直没等到回复的黄少天终于按捺不住地进入一枪穿云的主页，却发现那篇文不见了。

他摸摸下巴，琢磨着是不是激进的发言吓到了对方。正准备装成好孩子发个私信套近乎，却进一步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他登时就恼了。

这周泽楷，抢自己两次国奖不说，拿自己一腔真情写段子不说，竟然还敢拉黑他——倒是选择性忽略了自己挑衅在先的事实——真是、真是，更加勾起了他的征服欲啊。

至于该怎么征服……

明修栈道他不敢，机会主义者还不能暗度陈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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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周泽楷习惯性打开自己的写作账号。他兢兢业业创作了三年，粉丝少得可怜，还多半跟作者本人一样沉默寡言，活像群僵尸粉。他倒也不在意，有人说话就回几个字，没人也能自得其乐。

像是在自家后院种了一小片鲜花，旁人夸奖自然能取悦虚荣心，但无人路过时主人也颇通敝帚自珍之道。

界面刚加载完毕，他就被底下两百多的新消息提醒给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眼花多看一个零。

再打开一看，这可不得了。也不知是被什么大神级人物给推荐了，竟然一夜间来了一百多号人给他打赏，金额粗略一看怕是有好几万。

周泽楷顿觉惶恐，颇有种骗了人钱的罪恶感。他立刻发布公告，大意是感谢抬爱，以后不必打赏了，他对自己的水平有数。

消息发出去不久，其中一个账号就来私敲他，洋洋洒洒论述了一番对他极简笔锋与日常剧情的喜爱。周泽楷虽不认为这两点称得上什么优点，但还是谦虚且愉悦地收下赞美，就此与这位名叫“夜雨声烦”的读者攀谈起来。

他平日沉默为主，微笑为辅，在网上也表里如一地寡言少语，这回却难得地碰上了一个不容易冷场的对象。夜雨声烦幽默风趣，又擅长接梗，简直是周泽楷本人肚子里的蘑菇——大概是把他什么心声都偷听了去，才能做出如此恰到好处的回应。

周泽楷心情轻松，顺心而为。

黄少天严阵以待，字斟句酌。

既然目标是让对方把自己引为知己，那当然要谨遵规律、结合实际，充分迎合他所了解的周泽楷。法律系里风头无两的二位高材生，平日在课堂上习惯了针锋相对，必定晓得知己知彼的重要性。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不是朝夕相处的朋友，而是棋逢对手的劲敌。

最了解周泽楷的，当然莫过于黄少天。

黄少天很有耐心地撒网，终于在三个月后提出要跟周泽楷见一面。

夜雨声烦：云哥，明天是我生日，你打算送我礼物吗？

一枪穿云：好。

夜雨声烦：那我能许愿吗？

一枪穿云：能。

夜雨声烦：我想见你！

一枪穿云：好。

两个人在网上早就干柴烈火聊得热络，暧昧情愫也氤氲浓厚，此时提出见面是为了什么，他们当然都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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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黄少天挺不对劲。周泽楷心生狐疑。他们两个常年占据教室第二排的中央区域，一左一右如军阀割据，井水不犯河水。但最近只要周泽楷来晚一点，就会发现黄少天坐在了自己平时坐的位置上。

周泽楷无法，只好坐在另一头原本属于黄少天的座位上。

挺古怪的。他不太适应这个角度，虽说这个位置实际上离老师还更近一些，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偷偷回头瞥一眼，却发现大部分人都在认真看着幻灯片。除了那几个时常偷看自己的姑娘外，没什么不对劲。

难道是我多心了。

他摆摆头，不再深思下去。最近总跟夜雨声烦聊到很晚，大概是睡眠不足，产生了一些错觉。

不消说，周泽楷已经察觉到自己对那位网友的心意并不单纯。

尽管他向来不喜欢超出自己掌控之外的情感，但这一回，他却坦然接受了那些不可控的悸动，甚至还有些微妙的期待。

当然，超出只是一时的，看上的猎物迟早要收入掌心。

他低头看着最新收到的私信，含笑敲下回复。

一枪穿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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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见面的那天，周泽楷仍是一身休闲装地出现在了咖啡厅门口。时间已经到了，他的网友并没有现身。他倒气定神闲，又等了五分钟没见人来，便独自进去点了一杯抹茶拿铁，坐在了靠门最近的位子上。

其实黄少天早就躲在门口大树后观察他，却迟迟不敢露面。事实上他心中也很是忐忑，把剧本温习了好几遍，直到有把握自己可以做出恰如其分的表情。

行动开始。

他怀里抱着跟周泽楷约好的信物，进了门后就假装茫然地四处打量，并在发现周泽楷后精确地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四目相对，显然周泽楷比他沉稳得多，只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甫一落座，黄少天就意识到自己根本不需要演技。

还没开口，他的脸就红了，接下来的话也顺理成章。不像是台词，更像是心里话了：“你……就是一枪穿云？没想到啊，我们竟然这么有缘。其实你也知道约你出来，我想告诉你的是什么。我很喜……咳，希、希望你不要介意那个人是我。”

他半道改口，有些局促地绞起了手指，又偷看了周泽楷好几眼。

周泽楷沉着脸，没有说话。

难道他没有喜欢上夜雨声烦？黄少天心口一阵收紧，要是这一步算错了，等会可就要是满盘皆输了。

他恐惧于再次被拒绝，甚至不敢开口表白。

“因为我……”

因为我喜欢你，想当你男朋友。

台词不再是台词，可是他同样欲言又止。

周泽楷见对方紧张之下拿着自己的抹茶拿铁灌了好几口，顿时表情有些绷不住。他尽力伪装了一会冷淡，才质问道：“演得开心吗？”

此话一经出口，黄少天仿佛被按了暂停键。整个人定格在原地，连睫毛都不曾眨一下。

良久，他才勉强缓过神来，挣扎着应对：“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那个你烦不烦你烦我不烦，是你吧。”一贯寡言少语的男人极为平静地复述了他冗长的id，尔后莞尔一笑，“想报复我？”

一贯能说会道的男人却成了哑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泽楷撑着下巴，淡然地打量了他几秒，对眼下尽在掌控的态势颇感满意。

 

早在那天被密集打赏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将一百来个账号名进行对比归纳后，发现其中或多或少都包含了“烦”或“你”或“我”这几个字。显然，这一次伪装成散客的大规模行动背后主使，正是那个一开始被他拉黑的账号。

而在锁定嫌疑人之后，周泽楷没费多大力气就查出了它所绑定的其他社交账号，顺藤摸瓜地发现了源头——黄少天。

他大概能猜到这位总跟自己对着干的同班同学是出于什么心态在网上讨好自己的，无非是想套近乎，骗取好感，再把自己也拉黑。

对这种幼稚的报复他本嗤之以鼻，只是抱着消遣的心态聊了下去。反正他是被迎合的那方，黄少天想必是要字斟句酌小心翼翼，他可不是轻松惬意、随心所欲？

可惜，感情往往一不留神，就会超出理性的掌控。

诚然周泽楷向来都不喜欢超出掌控的情感，但不可否认，这一次，在他渐渐越界的时候，心中并没有被欺骗的反感，反而有一点明知故犯的快感。

骗又怎么样？他难道不能弄假成真吗？

法学院排名第一的高材生，对自己的自信从不局限在学术领域。

 

不过，人是要的，面子也是要的。周泽楷面无表情地戳穿了对方的那点小心机后，端起抹茶拿铁，就着黄少天刚喝过的地方从容地抿了一口。

他正准备继续往下说，一直闷闷垂着头的青年却突然开了口。

“我没想报复，”他的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懊恼，“我从来没想报复，就算你拒绝了我的表白，还在网上写出来嘲讽我，甚至还拉黑我……”

“等等，”周泽楷挑了挑眉，“我拒绝什么了？还嘲讽？”

他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人莫不是犯了妄想症？

黄少天依旧垂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贵人多忘事啊。我不是说了吗？骰子数要是3以下，我就说假话，否则就说真话。”

周泽楷依然费解：“对，所以是假话。”

“哪里是假话？！”黄少天突然抬起头来，色厉内荏地瞪着周泽楷，其间还夹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忿忿不平，“明明是真话，我们不是掷出来了3吗？”

“3就是3以下啊……”周泽楷下意识地接过话头，旋即反应过来这是个误会。

他习惯性地将法律条文中“以上、以下均包含本数”这一习惯代入了生活，因此他以为那句我喜欢你是假话。

然而黄少天按日常习惯将3归在3以下范围之外——他是将我喜欢你当做真话说的。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就经历了一次告白。虽然它小心翼翼，又藏藏掖掖，可毕竟是一次鼓足了勇气的内心剖白。

可他却将它视为一次寻常的斗嘴，甚至把里头的内容稍加改动，写成了一篇黑色幽默的短文。

一时之间，本来胜券在握的第一名同学忽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他像是忘词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晓得怔怔地盯着黄少天看。酸甜苦辣诸多滋味一同翻涌上来，他迟钝地、迟钝地意识到，此刻这种微微酸涩、懊恼又难过的感受有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心疼。

而黄少天也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登时红透了一张脸。

说出这样的事实，他自觉自己又在感情天平上占了下风。

虽说本来也是下风。一直都是下风。

在周泽楷揭穿他伪装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了。

他根本对报复周泽楷这件事无能为力，从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我从来没想过报复你，”黄少天讷讷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像是在强调自己的真心，“我只是想让你也喜欢上我。但我告白失败了一次，就不敢再在现实中尝试了。只好在网上扮演另一个角色，想要让你喜欢网络上的我，再进展到现实。”

他沉默了一会，犹犹豫豫地说完了剩下的部分：“我本来以为我成功了……”

转折的部分他说不下去了，要承认自己的败北，比想象中更难。

正当谈话陷入僵局，无以为继之时，周泽楷终于开口了。

刚才他花了一些时间消化两个人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最终认识到这项新增的事实对他的原计划并不产生影响。因此他就顺着自己的计划走了下去：“的确成功了。”

黄少天愣愣地看着他，不太确定地问：“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周泽楷忽然又起了捉弄人的心思，他说：“报复的话，只能二选一。”

“啊？选什么？我根本没有要报复，你别再……”

周泽楷冷不丁伸出食指搁在他唇上，封堵了他焦躁的辩词，随后将选项一字一句叙述完毕：“喜欢我，或者拉黑我，二选一。”

话音刚落，黄少天的神情顷刻就被点亮了。他眨巴着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猛地咬住了在自己唇上滑动的手指。

他的声音因此变得有些含糊：“怎么，你还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周泽楷满意地点头，微微探过身去，跟这位终于被纳入掌心的不安分猎物接了个轻盈的吻。

虽然狩猎成功的代价是，他同样要自投罗网。

“我也喜欢你。”

 

 

FIN.